我不知道,坚持离开天津到南京来,究竟和成有没有关系。
因为2岁生日那天,和成偶然滞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,因为那天那场记忆以来下得最为放肆的雪,也因为成送我的“生日礼物”,从此就和成之间成为有故事的两个人。这个故事一直纠缠着,不得终了。
其实我从见到成的第一面,就很喜欢他。不知道谁说的,喜欢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,我也就一直不勉强自己去想所谓的理由。也许就是因为他当初的那份坚持吧,当时他爱的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,而朋友私下里对我们说的却是另一个比成要优秀得多的男孩,可想而知成的结果是什么。但面对我朋友的拒绝,他却始终坚持着,爱就是爱,没得商量地爱着我朋友关心着我朋友。我总是刻意地收藏我对他的喜欢,小心地不让他发觉。
可是没想到的是,苦心经营的一切,在那个陌生城市里,在漫天乱舞却又美极的大雪之中,在他伸过手来给我焐耳取暖,在他厚实硕大的手掌里,所有的挣扎都被消解,苍天可知,我是爱惨了他的。第二天,我的生日,在车即将要开的几分钟里,他跑下车为我买来了我最爱喝的“娃哈哈”,还有两袋“情人梅”,本来很不喜欢“情人梅”的甜腻的口味,可那天才知道原来甜蜜也可以这么简单。我把对他的爱比作死胡同,说即便我明明知道爱上你就是钻进死胡同,可我一样不后悔,哪怕只能和你这样呆上一天,我也满足了。他听了很是感动,我想也只是感动吧,他紧紧搂住了我,说我不应该喜欢上他之类的话…后来,算是故事结束了,因为我们回到家乡,回到现实里,回到有我朋友存在的事实里。剩下的日子里,再没了找他见面的理由,再后来,我离开家,离开能感觉他存在的空气,到了天津。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想要忘记那场雪,忘记他的气味。这期间,我也试着去喜欢别的什么人,但最终却总发现,我的心始终在迷恋那场放肆飞舞的雪。没了心的人怎么恋爱?于是最后都是伤害了某个人的同时,把自己的伤口又掀开来重新痛一次。
4月里,终于决定要离开天津。呆太久了,因为不想见某人,因为想要逃避某事,随便给自己找个理由,就离开了天津。因为很喜欢《安妮宝贝》,因为上面的安生也曾在南京有过一段遭遇,因为在南京有朋友可以照顾……因为随便一个理由,我来到了南京。就象安生一般只一个简单的箱子,就把天津的记忆给封存了。还有一个我一直不想要承认的理由,因为成也在南京,在我另一朋友的公司里工作。知道这事的朋友不忍捅穿,只是装着很偶然很吃惊的样子说,哎呀,成也在南京呢!我没有作答,只是手里拿的箱子突然变得很沉,心里惴惴不安,那一刻很后悔来这趟南京。当天晚上,朋友把成给叫出来,一起吃了龙虾。那晚,仍然是在我陌生的城市里,也仍然是和成一起漫步,只是我不能再挽他的胳膊,只是旁边还有了一个朋友。成是受我朋友的介绍来她的公司和她成为同事,后来朋友也有意无意地提起成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,每次说这话时,我看到朋友眼中的那一丝故意的闪避。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心思,最后决定先不去朋友给介绍的公司,即朋友和成在的公司。
于是开始了在南京流浪的日子。每个不成眠的夜晚,就把收音机的声音放到最大,听午夜的别人爱着或者不爱着的心情,感觉早就开始习惯了的麻木,没有了原先刻意的坚持。每天早上醒来,常常都要好长时间才能想起自己身在何处。只是为什么才来的南京,却成了心里最大的迷惑,或许本就没有任何思考地就来了南京,象安生一般原本只是为了做一个过客吧。也或许是想给少年时的梦再加一个结尾。只可惜,现在不是冬天,没了当初那场放肆的雪,就没有了再见他的勇气。成的工作很忙,一开始还老听朋友和我说起他,后来竟然开始讨厌和朋友说他,每当朋友无意提起他,我总是好像被火烧着了般地立刻换了个话题,让朋友也感觉愕然。到了南京已经将近3个月,只见了他两面,另一次是我们同学来宁面试当晚,他跑来和我们一起在街上溜达了一会。还有一次,朋友生日,等了他好长时间没有出现,于是我就受了别人之约出去和新认识的朋友泡练歌房。夜里回来听说我走后不到1分钟他才来,朋友埋怨我不和他一起过生日。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,我甚至都不能告诉她,因为我害怕过生日,从2岁后开始。
我真地后悔来了南京。看到了却不如不见。现实里的他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,简单的衣着,黝黑的皮肤,瘦却坚挺的身材,不在乎一切的神情。当初和他的那个约定,想来他也是忘记了吧,我说要在3年后,重新见他并要他真地爱上我。今年是我们约定的第3年。我是变了好多了,知道了好多原先并不明白的事情,也学会了对不属于我的东西说BYE的淡然。可是这次我却对自己的这份坚持开始感到无力。我有信心让他来爱上我,却对我最初的动机产生了怀疑。我到底在坚持什么?
人家都说初恋是难忘的。我的初恋当然不会忘记,但我真地不想要继续下去了。就让一切成为过去吧,保持最初的那份美丽。不是我的我绝不强要。其实何必如此坚持呢?知道他过得很好,也不算枉来一趟南京。头两天整理最近两年的日记,发现里面记满了想他的心情,加上原先上学时的整整5本日记。想想也算是对得起我的初恋了吧。
爱情到底是什么颜色的?又是什么滋味呢?没有答案。只是,爱就实在地爱过了,痛并爱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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